“好好好！”

　　毛帅爷也是一拱手，一是感谢汪鹏的救命之恩，在一个是感谢这一年多来，穆字营对东江镇的贡献和帮衬。

　　汪鹏还是请毛帅坐的主位，亲手给他添上茶水后，从腰后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奏章，和一份墨迹未干的纸卷，递给毛文龙。

　　毛帅先看奏章，这是袁大都督预先写好给崇祯皇帝的：

　　这篇奏疏一开篇就咬定：“自去年十二月，臣安排已定，文龙有死无生矣。”分明就是一场酝酿已久的谋杀，又何尝想过“欲擒之还朝，等待皇上处分”？只不过，说话前言不搭后语、自相矛盾向来就是他袁大都督的作风，这样颠三倒四的解释只能越描越黑。

　　因为没有得到崇祯要杀毛文龙的圣旨，也没有得到过内阁的明确支持，所以他又特地在报疏内加了一句“辅臣龙锡为此一事低徊过臣寓”，想借此把“奉命杀人”之事坐实，把阁臣钱龙锡的命运和自己捆绑在一起。

　　“臣洞悉其狼子野心，知其终不可制。欲擒之还朝，等候皇上处分，然擒拿之时其部下必定轰然作乱，事情将有不测，惟有以迅雷不及掩之法将诛杀，则其部众无得所为。文龙一死，诸翼恶者，邪念自断。”

　　（原文见《蓟辽督师袁崇焕题本》）

　　毛帅忍住滔天怒火，气的虎须直颤，手都气的哆嗦了，牙缝中挤出几句话：“他怎么敢如此行事?……他怎么敢?无法无天！……”

　　再看那张写满字的纸卷，这是一份长长的招供词，从当年所谓的“宁远大捷”真相，到怎么自作主张去吊唁野猪皮，怎么和黄台吉等贝勒联系上，到贪污了多少银两，贿赂了那些朝臣。

　　怎么从东林投靠阉党，又怎么洗白成东林，东林大佬们的要求，上任蓟辽督师后，怎么和黄台吉重新建立联系，怎么把军粮连送带卖的运给建奴，和谈的条件是那些？

　　关健的一条，要取毛文龙性命是属实的。这次矫诏的经过，后续的计划和人事的安排。最后是袁大都督的亲笔签名和指印，还盖了他的私章。

　　“哈哈哈哈！”

　　毛大帅怒急反笑，笑声凄凉，为大明朝堂这帮搅屎棍而笑，为崇祯这个刻薄寡恩，智商欠费的皇帝而笑，为自己戎马一生，差点死的莫名其妙而笑。

　　汪鹏等毛帅平复了心情后，缓缓的说道：

　　“毛帅，你是英雄！奈何这个弱智的皇帝，操蛋的朝廷，是不会让你痛痛快快的杀回辽东，今天有袁大都督，明天就会有方大都督。”

　　“你说的没错！”

　　毛帅长叹一声：

　　“每回一看到平辽有望，这些混账东西就要来搅合，一搅合就前功尽弃，邀功诿过、无耻之尤！”

　　“我们东北军是百姓自己的队伍，在辽东征战只有一个目的，杀建奴、救辽民。我们不会和大明朝堂扯上任何瓜葛。”

　　汪鹏继续说道：

　　“东江镇从今以后就不存在了，但是东江军民的理想和愿望，都将由我们东北军来完成。所有的建奴将被干净彻底的消灭。这一点请您老放心，这一天不会让您等太久。”

　　毛帅神色不变，只是又叹了口气，欲言又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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