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芳等人的脸上转个不定。脸色时而白,时而青,时而黑,额头上的冷汗更是一茬接着一茬。
都是七窍玲珑心肝的人物,见元怿面如土色,又惊又疑,焉能不知他惧从何来?
四辅对视一眼,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元诠脸上。
元诠稍一犹豫,长声一叹,从怀中取出一物,恭恭敬敬的献于元怿:“若非先皇圣明,留有遗诏,我等焉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?也更可能如探囊取物,手到擒来……”
先帝遗命?
盯着元诠手中的铁匣,元怿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。
怪是得他稍一吐露不平之意,如元遥、奚康生、邢峦竟都是异口同声,首肯心折?
怪不得他悄然入京,暗中联络元诠、刘芳等在京中的辅臣,予其密谋废后,就如顺水推舟,顺利至极。
更怪不得元渊等人受尽高英恩宠,却是说叛就叛,说反就反?
可笑入宫之时他还沾沾自喜,以为自己翻手便为云,覆手便为雨,行废立之事如同吹灰……
也就两三息,他突然就惊醒了过来,劈手夺过铁匣,取出的里面的黄绢。
“牝鸡司辰,阴错阳差,终非长久之道,众卿岂不闻吕雉之旧事乎?若高英行差踏错,有危及江山社稷之举,诸辅可商讨废之……”
只看了第一句,元怿便止不住的颤了起来。
他不由自主的就想到高祖孝文临终时,秘赐于元勰、元雍、元澄的那道秘旨:宣智(元恪)体弱多病,恐难以长寿,性情阴柔,非仁君之相……
若非那道遗旨,先皇定然不会甫一登基,便对高祖诸子高举屠刀,百般迫害。
而若无那道遗旨,元禧、元愉,乃至之后的元怀、元雍、元丽也就不会相继起兵造反。
而如元干、元羽、元详(皆为孝文之弟)也就不会死的明不白,元勰也不会被以“莫须有”的罪名被鸩杀,元澄更不会终宣武朝而不得重用……
皇兄,你就不怕重蹈覆辄?
便是因这份遗旨,废高英有如探囊取物,更无任何波折,但元怿依旧如芒在背,如刺在喉。
依皇兄的心性,既有密旨留下,焉能只会防备高英一人?
他用力的一咬舌尖,定眼再看。
而只是一眼,便使元怿瞳孔一缩,心脏猛的一抽。
“高肇本无学识,因朕之故,骤而显赫,故而出情妄作,任性妄为,多有不法之举。然高氏称制,必为倚重,定对其言听计从,高肇必将权侵一时……
若滋生他念,显不臣之迹,诸卿可共诛之……若其忠心用命,而太后亦能留心百务,孜孜不倦,自然可网开一面,使高氏子孙遗泽……
李承志惊才绝艳,乃旷世奇才,其丹心碧血,堪称世所罕见。然其人只忠于‘义’,而非忠于‘君’……其相鹰视狼顾,其志气吞牛斗,其性多疑却又善断,非常人能服之……若未磨梭刓角,便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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