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李承志还有何必要与杨舒虚情假义,虚于委蛇?
与其日后处处提防,担心哪一日被杨氏从背后捅上一刀,反不如就地翻脸,是友是敌分个清楚。
这只是其一,其二则是:朝廷迫于无奈,只能如巨大的血蛭一般,无穷无尽的盘剥关中。
而杨氏受声名所累,只要李承志不动,就只能任朝廷压榨。所以根本不用李承志殚精竭虑的谋算,只需等下去,朝廷迟早都会替他除了这个心腹大患。
所以,只需等就行了……
心中转着念头,李承志又问着崔光:“尚书与寺卿谈的如何?”
“如今他为国之砥柱,我却已附逆从贼,自是道不同不相与谋,还能如何?”
崔光黯然一叹,神色更见萧索。
李承志自然知道他心结所在:二人本就是表兄弟,幼时皆因家贫,连书都读不起。
后又突逢兵祸,二人被魏军裹胁至平城(元魏旧都),又无一技之长,若非李冲(李韶叔父)慧眼识珠,兄弟二人险些饿死于街头。
自那时,兄弟二人便相依为命,相互扶持至今。
这是整整一辈子,相互拿命换来的交情,怎可能说断就断?
刘芳自是希望崔光尽心报国,便是最后以身殉道,也算无憾。
但崔光却想刘芳弃暗投明,便是不为自己考虑,也该为后世子孙留条明路。
二人谁也说服不了谁,话不投机,只能分道扬镳。
昨日见刘芳的第一面,李承志便看了出来,老倌儿已然存了报国死志。
虽觉可惜,但他也知,似这等人物用大半辈子树立起来的信仰,又岂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动摇的?
是崔光不死心,说是要试一试,最终却无功而返……
李承志温声劝道:“寺卿予我有恩,如今不过是各为其主,各司其职,我岂会因此而生怨?便是日后,我也定不会为难予他……
而寺卿清誉满天下,便是谈和不利,太后欲怪罪予他,只多也就是削官罢爵,性命定然无虞,是以尚书何忧之有?”
崔光嚅动了一下嘴唇,终是化为一声长叹:“事已至此,还能如何?只能盼他幡然醒悟,早日回头。”
正因为关系好,所以了解的才深,李承志是何秉性,崔光心知肚明。
不看秦梁二州的士族、豪强,至西海后又是何等凄惨的模样?
虽说迫于无奈,继而西海近如全民皆兵,李承志不得不放松了些,征召士族子弟入军、任官。
然而大多都是微末小吏,好一些的也就是在营中任司马,地方任县丞,连营、县之类的副职都够不到,更遑论领军?
而大多数的,莫说知冠齐楚,知文晓义,如今竟连糊口度日都难!
再看西海之惠民之政,无一不是悯寒族、怜贫民,只是“凡民户过百,必建村学”、“凡年满七岁,不论良籍贱籍子弟,必须入学”这一点,就可看出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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