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那混在饼中的菜叶却不多见,非菽非蒿,却嫩绿异常。
刘芳心中狐疑,竟向伙头兵讨要了一块,送进口中尝了尝。
其中放足了盐,还挺好吃。刘芳边砸摸边问道:“又绿叶又是何物?”
伙头兵恭身回道:“秉上使,只苜蓿耳!”
苜蓿?
刘芳愣了一愣:这东西何时传到了陇西?
只记得华林园中种了许多,每值仲夏花开之时,便如金海一般。
也只以为是传播于陇西,被当做了野菜,刘芳再未深究,又往另一只桶中看了一眼。
见汤面上浮着厚厚的一层油花,汤下隐急可见肉物,刘芳心中倏的一凌。
肉汤,且还如此之肥?
他心中惊疑,猝然抬头,仔细的看了看兵卒与民壮的吃相:不急不徐,不紧不慢,并无狼吞虎咽,饥不择食之丰,看来早已习以为常,也绝不是只有就近几日才有如此待遇,而是早已有之……
岂不是,便是不至于顿顿有肉,至少也该是每日都有一顿。不然西海兵卒尚可,清水民夫绝不会如此淡然视之。
而便是朝廷再富余之时,也绝对没有给兵卒、民壮天天吃肉的时候。更何况西海如今不是一般的缺粮,能供足兵卒口粮就已然不错了。
自己来的仓猝,进城也是临时起意,李亮没有时间、也没有必要为糊弄自己而提前安排。但自己也绝不会看错,那汤面上确实浮着油花,民夫、丁壮的碗中还有肉块、骨头。
莫不是菜肉?
刘芳的心脏猛的一缩,脸色当即往下一沉,劈手就从兵卒手中夺过了长勺。
他硬是忍着呕意,放在鼻下闻了闻。
嗯,有些腥、有些膻……好似是羊肉。
他又喝了一口……
还真就是羊肉?
盐也放的足,味道还比较鲜美……也怪刘芳年老体哀,马不停蹄,衣不解带的奔波十数日。只因心事重重,心焦意燥,竟连染了风寒,失了嗅觉都不知。
不然离的如此之近,他早该闻到了。
但不应该啊……就算连败吐谷浑与柔然,西海缴获牲畜不少,但绝不至于富余到这种程度才对?
刘芳不可思议的转过头,真愣愣的看着李亮:“羊汤?”
可不就是羊汤?
李亮怔了怔,又听刘芳问道:“莫不是天天如此?”
他顿时哑然失笑。
也不怪刘芳惊奇:小民小户,一年中能见到肉食之日屈指可数,也就如岁终、岁首、三节、四至之时沾点荤腥。
家境稍好些的,至多也就一旬吃上三两顿。非富贵之家,谁敢言日日都能食肉?
西海便是牲畜富足,李承志便是爱兵如子,也绝不敢如此奢侈。今日不过是凑巧,恰值逢三食荤,就被刘芳撞到了。
清水县的民夫之所以淡然,不过是习惯了一日两食,猝然间改成一日三食,肠胃还没有完全适应,早间吃过的那一顿还没怎么消化,食欲不振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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