孝先将令牌往怀中一塞,俯身一探,便从钩上解下骑弓:“备战!”
两个字铿锵有力,掷地有声。百余部曲齐齐一应,予空旷无声的夜中就如敲响了战鼓。
上百人的动作出奇的一致,只几息,便已是弓在身,箭在弦。
高湛厉声喝道:“李承志,你就不怕饮恨于此?”
李孝先举起了手里的弓:“高郎将,莫要废话。你若敢战,战就是了。若不敢战,就趁早让开!”
“便是过了高某这一关,你当那三丈余高的城墙、城内数千郡兵是摆设不成?”
“莫说只是数千,便是数万又如何?”
李孝先依旧风轻云淡,“至于城门,炸开就是了!”
炸?
怕的就是这个……
高湛的脸猛的一白。
正自沉吟,又见方才喝退李聪,与他应对之人挥了一下手,百余李氏部曲齐齐拉弦,瞄向墙头、屋顶,高湛用力的一咬牙:“好,我让!”
随其一声令喝,登时跑出十数个兵卒,移开了堵路的马车。
百余甲骑鱼贯而行,有条不紊。高湛立在道边,两只眼瞪的有如牛眼,一眨都不敢眨。
但走到最后,竟连一驾马车都未看到,高湛心不由的往下一沉。
无论是城门守卒,还是驿中官吏皆信誓旦旦,称只是李氏家眷所乘车驾就足有六七辆,但此时却不见一驾?
绝不是李承志声东击西,依旧留在驿站。而是他当机立断,抛却细软,便是三位夫人也换了与部曲同样的甲胄。
由此便知,若他不让,李承志真敢破釜沉舟。
只凭这份果断与无惧,就令高湛佩服不已,也更让他咬牙切齿,却又无计于施。
这样都拦不住李承志,还能用何办法,将他留下?
高湛恨了好一阵,又喝令几声,率部曲紧随其后往南城门奔去……
听到手下来报,元天赐如遭雷击,目瞪口呆。
李承志诓他在前院应付王显,自己却偷偷从后门溜走了。就如王显是洪水猛兽,要害他一般,竟连细软、车驾都毅然舍去,近如逃命?
更不敢置信的是,竟真有甲兵于驿外阻截,不但戴盔披甲,更是负刀执弓,几如明火执仗。
李承志再不堪也是一品国公,当朝新贵。上党如此作为,与造反何异?
懵了好一阵,元天赐才惊觉王显就在一侧。下意识的脸一沉,不卑不亢的问道:“敢问王史君,意欲何为?”
这也不是个好东西,不管是予不是,一张嘴就按到了王显头上。
王显怅然一叹:“与老夫何干?”
说罢便站起身,却自顾自的往外走去。
听其亲兵、扈从呼喝之声,似是要出城去寻李承志,元天赐一个激灵:这怕是要打仗了?
好端端的,王显发什么疯?
他急忙唤来属下,令其看好驿站,自个又骑了一匹马,往城外奔去。
城外也是一团糟。
佐大的军营,就如被灌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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