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此,离凤便在石员外家住下,当了她儿子们的启蒙先生。说是要教《男四书》,可男孩子们有的才认几个字,有的刚会念歌谣,最小的还没断奶,动辄嚎哭,哪里能坐得住听大道理呢?离凤换了《三字经》来,每日带着小儿郎们念上几行,讲讲里面的故事;又发纸笔,令他们随意图画,品评时自己帮忙起个画名,或简单添上几笔,一作牛儿吃草,一作白鹅过河,题写两句诗,叫孩子摹上,命小厮用四方木压好,如同简单装裱,拿回去给主君和各自的侍郎爹们观瞧。
二郎是游氏亲生,这日回到后宅,喜滋滋把自己的画作呈给父亲,上面两个小人,顶头一轮红日:“爹,你说那大太阳何时离我们近,是早起时,还是快到睡中觉时?”
“呃,你说呢?”游氏从没琢磨过这个问题,因正与陈亦隆闲话,更不多想,干脆反问回去。
“早起时大啊。”二郎一本正经言道:“早起时,太阳像车盖一样大,等到正午就小得像个盘子了。远处的看着小而近处的看着大,你说对不对?”
“对对对。”游氏笑得大声,一胡撸儿子脑瓜:“我儿就是聪明。”
“可王先生说,有人觉得是睡中觉时太阳大。”
“嗯?”游氏一皱眉:“为什么啊?”
“早起时,太阳刚出来,清清凉凉的,等到要睡中觉时,就像手伸进沸汤里一样觉得热,这不是近的时候感觉热而远的时候感觉凉吗?”
游氏一呆,去看陈亦隆:“说得也有道理啊……”
陈亦隆笑而不语。
“爹,你说哪个对?”
“我……”游氏“咳”了一声:“王先生说哪个对?”
二郎笑道:“王先生说他不能决,连知识渊博的古老圣人也不能决呢。这就是我画的故事,《两小儿辩日》,孰为汝多知乎?”他摇头晃脑背了一段书,又指着父亲道:“学无止境,不要人云亦云,遇事多动脑子想,王先生说你就能越来越聪明了。”
游氏张口结舌。
待二郎蹦跳跳走了,陈亦隆方笑着说道:“王先生学问渊博,品行端方,课读稚子是最合适不过了。”
“是是是,昨晚妻主听儿子们背诗念儿谣,连最淘气的六小子都能响亮来一首《咏鹅》,把她高兴得啊根本合不拢口,对王先生直挑大拇指,还问是从哪里请来的?”
陈亦隆便知他早晚要问,悠悠叹了口气:“先生命苦,妻主亡故之后便无亲无靠。我们怕他轻生,骗他说怀了孩子……”
“啊?”游氏一愣。
“如今还不知怎么揭谎呢。”陈亦隆显出不好意思来,顿了一顿又道:“我们这次出门,受人所托还有未完之事,爬山涉水,带着先生多有不便,可半途扔下他又于心何忍?他一介男子,手无缚鸡之力。”
“哦……”游氏已然明白陈亦隆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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