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得房门“砰”一声关紧,离凤眉头皱起,方要出言阻拦,就见小阿传踉跄跄扑过来,把怀里的玩意儿“咣噹”砸在小桌几上,左臂一挡,右手一推,直摞高成了一座小山,朝自己明灿灿笑着,脸颊上露出两个大大酒窝。
“喜欢哪样儿?挑着玩吧。”
忽就想起那一日,在青麒洛川馆驿,紫卿为韩少爷做生日,指着精致提篮里十几样礼物,也是笑吟吟摆手,让他们无须拘泥,随意挑选。
自己挑了什么?一只黒木簪子,簪头雕着遨天的飞凤,紫卿说正衬他名字,却不喜那乌压压颜色,别在头上看不出来,后来配了条紫金六棱挂珠,垂在额间,与耳上东海大珠交映生辉。
离凤下意识往头上摸去,头上空空,又往耳垂伸手,半路即回。紫卿啊,你人已不在,怎么连送我的信物也都不留下?让我真正伶仃孤影,万千相思,无从慰藉。
“咦,阿凤怎地哭了?”阿传惊讶至极,不晓得离凤怎么光看礼物也能看红眼圈,看落泪水。
“并没有……”离凤举袖拭泪,强颜作笑:“请小姐以后不要这样称呼,实不合礼仪。”
“名字起了便是让人叫的啊。”
“此名,乃亡妻所取……”
“哦”,阿传声音低了下去:“那,你本名叫什么,我换一个叫好了。”
“忘了……”
“啊?”阿传又呆:“怎会忘了?”
“早已忘了。”
堆在礼物山尖上一条结绳发带滚落下来,离凤顺手一挡。
阿传正觉尴尬,见他瘦白手指压在浅紫编扣上,忙就说道:“好吧,哥哥,你是喜欢这个吗?我看见时就在想了,你用它扎头发肯定好看。”
离凤低头,见那发绳编得精巧,紫带为君,素丝为臣,倒尾攒成“同心”,心中一动,便从脑后挽过长发来。
“我帮你。”阿传忙忙起身:“是要梳个髻子么?”
“不麻烦小姐,我自己可以。”
“你肩上的伤还没好,别硬抬胳膊……”
离凤已将长发结辫束好,垂在腰侧,坐间对着女孩弓腰一福:“多谢阿传。”
这次没带“小姐”两字,阿传“炸呼呼”又坐下,心中好过了一点,又在一堆玩意儿中来回扒拉:“给你买个小镜子就好了,经常照一照,笑一笑,你笑起来很好看的。”
离凤默默低下了头,暗自琢磨该怎么问她才好,却见阿传递了件小衫过来。
“哥哥要是谢我,就帮我补一补窟窿吧。我爹说他以后不管了。”
不管是何意?离凤一怔,轻轻推辞道:“我不擅针线,怕……”
“随便补补就行,你总比我爹擅长。”阿传殷勤地把针头线脑塞进离凤手里:“再说了,擅长不擅长,也要摆出活计来看才知道。”
离凤自忖阿传对己有相救之恩,又在人家身边白吃、白住、白疗伤,不知花费了多少银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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